第434节
??一道破门之声将杨九红的说话生生打断,长孙羽默、程怀义等人俨然带着军卒撞开了房门,冲进了房中。 ??杨九红心中哀哀一叹,晚矣,毁矣,唉…… ??突然,她眼前一亮,瞅着长孙羽默有些眼熟,跟见了鬼似的惊叫道:“你,你,你是柴,柴大公子?” ??“哈哈,本公子姓长孙,跟姓柴的没有半文钱的关系。” ??长孙羽默大笑一阵,走到郭业的跟前招呼道:“你倒是安逸哈,居然躲到这儿来看风景。” ??“二哥,二哥,叔玉来也!” ??长孙羽默话落,一副青衣小厮打扮的魏叔玉蹦蹦哒哒进来房中,出现在了郭业跟前。 ??杨九红一见青衣小厮打扮的魏叔玉,又是一声尖叫:“你,你不是梁公子家的奴才吗?” ??“放屁,你这骚娘们才是奴才,你全家都是奴才,老子姓魏,魏叔玉是也!” ??魏叔玉一听奴才二字,顿时脸上都挂不住了。 ??“哈哈哈……” ??“魏叔玉这小子天生奴才相!” ??“可不呗,我看也像个奴才。” ??程怀义、秦怀玉、房遗爱等人纷纷取笑奚落着魏叔玉,连带着房中那些军卒都逐一笑出声儿来。 ??杨九红瞪大了眼珠子,眼眶闪着莹莹珠泪,满脸不解地问着郭业道:“梁公子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??郭业耸耸肩,摸了摸鼻尖儿,轻笑道:“九红姑娘,先不要问这么多了,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快快下山,离开红楼山庄避开这场祸事。” ??说着,郭业让秦怀玉的一名手下褪下衣甲盔帽来,让杨九红换上。 ??杨九红半推半就稀里糊涂地穿戴起盔甲,不一会儿便是一副士卒的打扮。 ??郭业见她穿戴妥当之后,告诫道:“你假扮军卒,我会让人护送你下山出红楼山庄。接下来的日子,你最好斩断所有和红楼山庄的联系,回到萧府闭门不出,等着此事风头过了,我想你也就躲过了这一劫。” ??这时,杨九红纵是脑子再不开窍,也明白了郭业原来是卧底进入红楼山庄的奸细。 ??红楼山庄又今日劫难,肯定与郭业有关联。 ??此时她的心中又恨又爱,恨得是郭业始作俑者,亲手捣毁了红楼山庄;爱得是郭业在危难关头放她一马,没让她与其他夫人一样身败名裂,挽回了自己一条性命。 ??郭业看着士卒打扮的杨九红,这娘们眼神中的哀怨他岂能看不出? ??说良心话,他多少有些汗颜,总觉得自己为了目的利用了对方的信任。 ??随即,郭业走近杨九红跟前,凑近了对方的面颊,呼气灼热地低声说道:“九红姑娘,我也是身负使命,莫要怪罪。今日放你一马,权当圆了你我那一夜的缘分!” ??杨九红听着郭业旧话重提,提及那风流一夜,心中的怨念陡然减少,继而盈盈一个欠身,有些哽咽地拜道:“奴家谢过梁公子的恩情。” ??郭业冲秦怀玉挥挥手,示意他带人将杨九红送出山庄。 ??当杨九红随着秦怀玉等人走到房门,突然停下脚步扭头问道:“梁公子,你应该不姓梁吧?奴家可否问下您的高姓大名?” ??“呃……” ??郭业还在犹豫,旁边的魏叔玉已经瞎得瑟道:“我家二哥姓郭名业,字子仪,嘿嘿,你打听打听,我们二哥在长安城大小也算个名人呢!” ??郭业乍听,立马虎起一张脸狠狠瞪了一眼魏叔玉,草你娘,就你话多。 ??杨九红稍稍一愣,诧异道:“郭业郭子仪,原来你就是廷儿口中所咒的郭业?” ??廷儿? ??郭业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,肯定就是萧家老二萧廷呗。 ??继而笑道:“正是郭某,九红姑娘还是快点走吧,晚了可就走不了了。” ??貌似杨九红还是不死心似的,又问了句道:“郭公子,奴家来日还有机会与你再见吗?” ??昂? ??郭业顿时懵了,这娘们莫非是跟自己搞出瘾头来了? ??这时,魏叔玉、房遗爱等人皆是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郭业,神色极度猥琐和暧昧。 ??郭业急急催促道:“有缘自会相见,九红姑娘,赶紧出山庄吧。记住我的话,闭门不出府门,等着风头过去你定会没事。” ??杨九红唔了一声,饱含深意地又看了郭业两眼,这才与秦怀玉等人离去。 ??这时,长孙羽默突然上前问道:“你不是跟我说,那晚你啥也没做,就跟这娘们探听情报吗?怎么还整出一夜缘分来?我看这娘们对你的意思可不简单,姓郭的,莫非你他妈忽悠我?亏我那晚还忍辱负重……” ??“咳咳,长孙,你又不淡定了!” ??郭业赶紧止住了长孙羽默的话头,转移话题冲众人喊道:“好了,此间事情已了,咱们赶紧过去与太子殿下会和吧。记住,莫要走了王君实这孙子,不然咱们可是前功尽弃,枉费了连日来的辛苦。” ??“走……” ??“走,走,走,弟兄们,都跟二哥走啦……” ??第545章 挖个坑,太子殿下请跳吧! ??派人暗地护送走了军卒打扮的杨九红后,郭业率着众人下了山,朝着举办无遮大会的那座小山奔去。 ??当郭业率众与李承乾的六率亲卫会后之时,显然李承乾已经将这边的局面给控制住了。 ??位于山林之中的这处温泉水池不大,就是将几处天然泉眼的附近凿开,拼凑成一个大池子而已,在郭业看来约莫一个游泳池的大小。 ??温泉池子四周怪石嶙峋,绿树参天,倒也显着几分深山老林恬静的意境。 ??不过这个时候,这份静逸早已被李承乾率着部队所打破,意境早就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嘈杂乱哄一片熙攘。 ??大概有几十个参加无遮大会的男男女女,被李承乾的六率亲卫挥舞着戈矛驱赶着轰上了池边儿,都是一丝不缕、衣不蔽体,清一色光着腚,露着白花花的身子和大腿蹲在了池边儿。 ??这些人惶惶不安,惊恐尖叫不绝于耳。 ??千余六率亲卫将这些围拢成圈,看着那些贵妇人们光着屁股捂着胸口蹲在地上,眼中皆是忍不住露出猥琐的眼神,更有甚者咕咚咕咚沿着口水,恨不得偷摸跑上去摸上一把啃上一口。 ??眼前一片白花花,也委实镇住了李承乾这个蜜罐子里长大的太子哥儿,看得一时怔怔愣神儿。 ??旁边的礼部尚书李纲爬到山上早已是气喘吁吁,此时再见眼前这番情景,更是断断续续地气疾喊着:“伤风败俗,有……有辱斯文呐,非礼勿视,非……非礼勿视啊!” ??太子舍人范植也被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吓到,脸上不禁有些臊得慌,主动闭上眼睛选择无视,而后悄悄别过头去,低声对李承乾道:“殿下,要不让她们先穿上衣服?这样,也太有伤风化了,不忍直视啊!” ??李承乾木讷地点点头,应道:“呃……” ??郭业与长孙羽默几个人一言不发,就站在李承乾后面,一边寻觅着王君实的身影,一边静观着李承乾如何去处理这些淫娃荡妇和登徒浪子们。 ??倒是三胖子李少植突然就跟进了宝山似的,屁颠屁颠挤过若干亲卫的把守,钻进白花花的肉堆中打量着一个又一个臭不要脸的贵妇人们。 ??一边打量着这些红杏出墙集体淫乱的骚娘们,一边口中不断叫唤着: ??“哈哈,她是罗大人家的五夫人,我呸,骚货!” ??“哟,薛侍郎家的婆姨也在这儿,你死肥婆真是丢尽了薛家的门脸。” ??“呀嗬,这不是赵大人新纳的第九房小妾吗?啧啧,居然也来凑这热闹,嘿嘿……” ??“……” ??三胖子一连打量了十几二十个光裸着身子的女人,不认识的一眼带过,认识的情不自禁叫出对方的名字和来历,听得李承乾那边一伙人跟着心惊肉跳。 ??我的天,居然牵扯进来这么多的官宦女眷。 ??三胖子走到最后一个女人跟前,发现这女人甭管他怎么吆喝,愣是不抬头,死倔死倔的。 ??三胖子怒了,他妈的骚娘们,敢红杏出墙出来鬼混,现在还怕丢人现眼? ??旋即,三胖子肥嘟嘟的右手直接一把掐住那女人的下巴,硬抬起她的脸来,喝骂道:“本公子倒要看看,你到底什么来路。居然还知道自己丢人呐,我看看,我看看……我的妈啊……” ??三胖子一见这女人的正脸,吓得赶忙松手,就跟见了鬼似的满是惊骇,连退数步险些掉进温泉池子中。 ??“怎么,怎么是你……” ??三胖子怪叫一声后,情不自禁地扭头冲他爹李纲的方向哇哇叫道:“爹,爹啊,她是您新纳的第七房小妾,我的小妈陶氏啊!” ??“噗~” ??李纲乍闻恍若五雷轰顶,一口老血喷口而出,身子向后一仰昏倒在地,顿时不省人事。 ??“李尚书!” ??“李老大人……” ??“来人,将老大人抬下山去送往府中,赶紧唤郎中。” ??李承乾这边又是乱作一团,忙活了起来。 ??与郭业等站在后头默不作声的长孙羽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指着傻鸟一样杵在池边儿的三胖子奚落喊道:“三胖子,你他妈就是头蠢驴,家丑不可外扬你不知道啊?哇哈哈哈……” ??“三胖子,你真他娘的不长心啊。” ??“三胖子,你爹要让你气出个好歹,你就真的大不孝了。” ??程怀义、房遗爱等人不甘落后的纷纷出言讥讽奚落了起来。 ??众人算是痛快淋漓地报了三胖子变节之仇。 ??打狗还要看主人,李承乾听着自己的手下被外人羞辱,顿时脸色阴沉起来。 ??郭业见状,赶忙挥手示意众人止笑,然后上前转移起李承乾道的注意力,问道:“太子殿下,此番由您领衔挂帅,您看现在这帮人如何处置为好啊?” ??李承乾闻言顿时意气风发,威风凛凛地大手一挥,朗声道:“如何处置?此等伤风败俗,败坏礼制之事,自然统统带下山,带回长安城去处置咯。” ??郭业笑道:“理儿是这么个理儿,但是带回长安又将这些人带回哪里去呢?虽说这些人干得都是腌臢事儿,可一不是重案要案,长安府尹应该不会受理;二只牵涉到官宦女眷,我想刑部应该也不会插手吧?这么一大票人,太子殿下如何安置?又交由谁来惩治?” ??李承乾猛然醒悟过来,后知后觉地说道:“是啊,这些人交到哪里去?对了,孤的太子府闲置的地方多多,不如就先关押进太子府中,待本太子奏明父皇之后,再做处置,如何?” ??“这样啊?” ??郭业暗暗琢磨,这冒然关进太子府,合适吗?这不等于私设刑狱了吗?李承乾这小子真不怕给自己找麻烦啊。 ??见着郭业有些迟疑,李承乾突然板起脸来,喝道:“郭业,你可是忌恨本王抢了你的功劳,心生不满?” ??我靠,想哪里去了? ??郭业连连解释道:“此番行动都是太子殿下一力促成的,攻入红楼山庄更是太子殿下亲自指挥的,微臣岂会贪功?说到底,微臣也就是给太子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罢了,其他的,跟我等丝毫关系都没有。何来功劳一说?不敢贪功,可不敢贪功哦,此番行动都是太子殿下一人之功,跟我等没有关系。” ??郭业哪里会抢功劳,他恨不得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,傻帽才会搀和这趟浑水。 ??他的目的只有一个,让王君实丢尽脸皮,炮制惊天大丑闻,足矣!